【杨逍X柳逢俏】慢慢追追赶赶
第十六章 世事万般皆因果
第二日，杨逍醒来后，便看到桌上摆了一碗白粥，两个馒头，几道咸菜。洗漱过后，杨逍就用起了早点，吃了一会儿想起来好像少些什么，少柳逢俏，平时二人都是一起用餐的。杨逍吃了几口，就搁下筷子，走出了屋子。来到屋前，杨逍放眼望去，看到人们都在田间耕作：男子挥着锄头，播撒种子；妇人收割已经成熟的作物，若不是这里和那“六合阵”有些关系，还真个世外桃源呐。
而柳逢俏正带着约莫十岁左右的三个孩童，在树荫下玩耍。他们好像在玩儿弹弓，就见柳逢俏朝空中抛出一枚铜钱，再以极快的速度用弹弓射出石子，那石子准确的打在铜钱上，将其打落，孩子们看了兴奋地拍手叫好，道着：“姐姐好厉害！”柳逢俏对他们微笑道：“想不想跟姐姐一样厉害？”那些小孩高兴的点点头，认真听着柳逢俏的讲解。柳逢俏手把手的教他们怎样拉弓，怎样瞄准，远处的杨逍见了，也不禁感叹柳逢俏还有如此耐心的一面。
那三个小孩，虽是很想学好弹弓，但因力气不足，打不到太高的铜钱，都有些沮丧。柳逢俏见了，出声安慰道：“你们还小嘛，别灰心，再长大些就能打到了。”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问道：“姐姐，那你是什么时候会玩儿弹弓的呀？”柳逢俏眼珠一转，道：“我像你这般大的时候，就已经玩儿的很好了。”果然，那个男孩神情沮丧起来，委屈问道：“那姐姐怎么这么厉害呢？”柳逢俏道：“我幼时便跟着师父习武，有了内力，便能轻松拉开弓了。”柳逢俏见男孩神情更为沮丧，接着问道：“你现在也可以习武啊，学得武艺，还怕打不到铜钱吗？”那男孩回道：“我爹我娘不让我习武。”柳逢俏接着诱问道：“你爹娘若不通武艺，可以找个师父教你呀，就像我师父一样。”那男孩听到这话，换上了骄傲的神情，道：“谁说我爹娘不会武艺？他们可厉害了呢！”柳逢俏追问道：“那他们为何不传你武艺？”那男孩刚想回答，就听一声：“文哥儿，过来帮你爹把摘好的菜摆到家里地窖去。”柳逢俏转身见吴婶站在远处，脸上神情漠然，全不似昨日那般和蔼。
唤作文哥儿的男孩快步跑向田里，剩下的两个小孩儿也去寻自己的娘亲了。杨逍看到这一切，走到柳逢俏身边，看着吴婶一步步的朝他们走来，用并不客气的语气说道：“我好心收留二位，不是教你们在此胡乱打听的。”柳逢俏看了杨逍一眼，得到肯定的眼神后，道：“那便明人不说暗话了，吴婶可知我们是被何人追杀，掉落悬崖的？”吴婶将头转向一边，道：“跟我有甚么干系？”柳逢俏笑道：“还真跟您有点关系，追杀我们的人会使‘六合阵’。”柳逢俏说完这话后，见吴婶猛地转过头来，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，颤抖的手指着柳逢俏，道：“你……你说他们会……会……”柳逢俏没想到吴婶的反应竟这么大，又转头看了眼杨逍，杨逍冲柳逢俏微微摇头，示意她稍安勿躁。等吴婶平静下来，对杨逍与柳逢俏说道：“二位随我进屋内吧。”
吴婶虽不似刚才那般冷漠，但整个人像是失了魂儿一般。到了屋内，吴婶灌了杯茶后将杯子紧紧握在手中，仿佛这样才能让她的手不再不受控的颤抖。杨逍、柳逢俏虽好奇，但并未出声，耐心的等着，过了一会儿，吴婶缓缓道：“我确实和‘六合阵’有些关系，准确的说，我们这里所有人都和‘六合阵’有关系。”吴婶说到这儿，看着柳逢俏，问道：“敢问柳姑娘，使‘六合阵’的人长得甚么样子？”柳逢俏立刻道：“有六人，一高一矮，一胖一瘦，一个缺了只耳朵，一个少了只手。只是在夜里，面容看不真切。”吴婶苦笑道：“那便对啦。”
柳逢俏与杨逍对视一眼，接着听吴婶说下去：“我们本是西宁州吴家村的人，你们也知道，西北这地界本就不安定，常有鞑子来犯。说来也巧，那时有个世外高人路过我们村，瞧见我们的凄苦，便选了六个孩子，传授他们武功，教他们‘六合阵’。那六人就是你们昨日见的，高个的那个叫吴木，稍矮点的叫吴哲，胖的那个叫吴深，瘦的叫吴铭，剩下两个，缺了只耳的是吴修，少了只手的是吴川。他们六人一同拜师学艺，继承了那位世外高人的衣钵，六人也结拜为兄弟。再有鞑子来犯时，他们六个孩子总能将他们赶跑，渐渐地，鞑子就来的少了，可我们当时极其落魄，他们六人就外出做生意，不时的带些银钱回来，养活整个村子的人。可他们不在时，再遇上鞑子，我们也只有挨打的份儿。于是，他们六人商量，三人留下教我们武艺，三人外出做生意。就这样，我们村的人也有武艺傍身，吃穿也不是问题。”
吴婶似是想起了那六个孩子保护他们时的模样，嘴角挂着一丝笑，但这抹笑容很快消失，变成愧疚的神情，接着说道：“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，他们六个还是很善良的孩子啊。”柳逢俏问了句：“什么事？”吴婶答道：“那天，有好些元兵来犯，正赶上他们六人外出。我们拼死抵挡，可还是死伤不少。就在这时，元兵的头子用生硬的汉话说他看上了一个姑娘，若是我们把那个姑娘交出去，就会放了我们。”杨逍听到此，接了一句：“想必那位姑娘，是他们其中一人的心上人罢。”吴婶点点头，痛心的道：“是吴木的心上人，名唤楚映心。当时我们无法抵抗元兵，而且还有小孩儿在啊，刚与你玩耍的文哥儿，那时才刚一岁啊。我们没有办法，我们也不想的，只好把楚姑娘交给元兵。当时，楚姑娘看我们的眼神，我永远都忘不了。”吴婶说到此，双手合十，嘴里念念有词，不知说的是什么。
柳逢俏面无表情的道：“怪不得那高个之人最是危险。”吴婶叹了口气，接着道：“等他们六人回来，吴木问起楚姑娘的下落，我们支吾不答，他觉得不对劲，就连连逼问，我们没再隐瞒，将实情说了出来。”吴婶缓了一口气，颤抖着声音道：“我从不晓得吴木发狂会是那样的恐怖，他上前抓住说出实情的那个人的脖子，一字一句的说：‘心儿有孕在身，有孕在身啊！你们就是如此对她的？’我们当时听了后，也非常震惊，不等反应过来，吴木就已和他们打斗在一处，剩下五人自是帮着吴木。吴木当时理智全无，出手狠辣，毫不留情，还是他爹娘提起了楚姑娘，教他分心，才停止了打斗。吴木留下一句‘你们迟早会遭报应的’，就带着五个兄弟离开了。我们也不想再留在那儿，一齐找到了这个避世的地方。我们约定，绝不会将自己的武艺教于别人，好像这样，那些事就没发生过一样。”
吴婶说完，安静了好一会儿，才听到柳逢俏的声音：“那吴木的爹娘还在么？”吴婶摇摇头，道：“他们始终觉得对不起吴木，抑郁而终了。”柳逢俏沉吟片刻，看着杨逍道：“那楚姑娘是让他分心的法子？”杨逍手指在桌上轻轻敲打，轻声道：“未必，几年过去了，他的仇恨越积越深，我怕提起楚姑娘反倒会激怒他。”柳逢俏又转头，朝吴婶问道：“还有别的法子破‘六合阵’么？”吴婶答道：“若只是逃避，从‘西南’休门杀出即可，若要破阵，除了使他们分心，从而反噬，别无他法。”柳逢俏失望道：“他们不取了我的性命，是不会罢休的。”吴婶疑惑问道：“柳姑娘，你如何得罪了他们？”柳逢俏苦笑道：“是我从小的两个仇人，雇了他们来杀我。我也奇怪，明明我现在对他们没有威胁，非要将我杀了才安心么？”杨逍别开眼，看向别处，暗想：或许是他们觉得，我对他们有威胁。
这时，吴婶似是想起了什么，突然道：“柳姑娘，你方才说六人中，其中一人缺了只耳朵，一人缺了只手，是么？”柳逢俏点点头，道：“不错。”吴婶道：“我想起吴木发狂时，对他爹娘都下的去手，吴修和吴川怕吴木将来后悔，挡下了致命二击。他们缺的耳朵和手，都是吴木砍下的。”柳逢俏不解的问了句：“那他们二人还跟着吴木？”吴婶凄惨笑道：“他们对我们的失望更多吧。”柳逢俏又道：“或许可借此离间他们的感情。”杨逍这回点了点头，道：“可以一试。”
柳逢俏又想起了什么，焦急的对着吴婶道：“有没有出这悬崖的法子？我怕我待在这里会将他们引来。”吴婶道：“有的，在你们进来的洞口，正对着有个通道，从那儿可以出去，不过我也不知出去是哪里。”柳逢俏点点头，欲对杨逍说快点离开此处，就听“啊”的一声尖叫，吴婶猛地站起来，瞪大眼睛，道：“是文哥儿！”
-TBC-
(上文中提到的“六合阵”出自梁羽生《鸣镝风云录》，是为了剧情需要找的阵法，加上我的胡乱改编，纯属虚构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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